乘风再上高山顶
高山顶机灌站遗址
说起高山顶,也许你会有高山仰止、巍巍其大、高耸入云的意象。然而我们今天所说的高山顶原是一个豫东平原自然村地望,隶属周口港区李埠口办事处大杨楼行政村,紧邻沙颍河南岸。
常有人讲,周口一马平川,是一个没有山的城市。但是为什么会有高山顶这样一个名字呢?说来也不是绝对的,一如扶沟有个雾烟山、西华有个中皇山,原来高山顶这个地方,也有一个被称作“二龙山”的高阜之地。高山顶的名号,大抵是由此演绎而来。
笔者在港区工作过几年,加之父辈很早以前也曾在李埠口工作的因素,对这方水土自然多了一份萦绕于心的乡愁情结。基于此,笔者曾多次到高山顶一带实地探寻,之后又读了周口市博物馆馆长周建山的 《颍岐口地望考》、史志爱好者李法东的《从高山顶颍岐渡说起》等系列文章,查阅了一些志书资料,对高山顶、李埠口乃至周口港区的水脉渊源和历史积淀更多了一些认识。
二龙山在沙颍河堤顶路的北侧,为林木所掩映,实为一处西南走向的黄土高丘,高六七米。在其东侧,原有一条颍水支流叫颍岐河,其河口叫颍岐口并有颍岐渡。二水若龙,在此分流,故称二龙山,也称高山顶。据上了年纪的人讲,二龙山的地势在新中国成立前后还较高,有十四五米。而且传说二龙山过去还会自己往上长,颇有些神奇色彩。
缘水而居,逐水兴埠,有水则灵。可以说,周口和周口港区的前世今生都注定了与水结缘。比如说李埠口,据《商水县志》载,李埠口原本是秦末汉初始建于老颍水上的一个大码头。而关于高山顶颍岐渡的相关记载,可以查到的较早见于宋史《太平寰宇记》:“(商水县)颍岐渡夹河月城,在县东北三十里,(唐)贞元元年(785年),刺史曲环筑,以备李希烈之乱。”也就是说,高山顶一带有着独特的地形地貌,又有河流作为天然屏障,战略地位极为重要。唐朝时的刺史曲环就在此修筑防御工事——颍岐渡夹河月城,该城与扶苏城相对,互为犄角。
高山顶颍岐口的声名远扬是在明朝。永乐初年,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,大批军国物资急需北运,而淮河至黄河的京杭大运河多有淤浅,以致馈运不通,明政府在实行海运的同时,于永乐元年(1403年)七月,采纳户部尚书郁新的建议,开辟中原水运,将江淮水运与黄河北的水陆联运连为一体,将大批粮食由江淮地区的淮安起运,经淮河、沙河当时也称后河(或走汾泉河、经南顿过颍岐河,此路称之为前河)到达陈州的颍岐口,换小船经贾鲁河越过黄河,陆运一段,再经卫河,由天津运抵北京。自此,颍岐口作为一个重要的漕运转运枢纽登上了历史的前台,漕路沿岸的南顿等市镇也大为繁荣,一时间有“谷水(颍岐河)自颍岐口流入南顿,下达淮泗,商舶丛集,烟火万家,称巨镇焉。”
明成化年间,蔡河淤塞,扶沟知县李增改导蔡河入双洎河,下至周家口入沙颍河,贾鲁河始通周家口。三川交汇,周家口取代了颍岐口的漕运枢纽中心地位。嘉靖后期,颍岐河淤塞,舟楫不行,渐次萧索,沙颍河航道成为主道,而高山顶上依然可见过尽千帆、渔舟唱晚的景象。
潮起潮落,世事沧桑,历史的原因,沙颍河航运一度断航,农田水利灌溉存续为沙颍河利用的主要功能。水利是农业的命脉,上个世纪70年代,高山顶上建起了一座较大型的提灌站,谓之高山顶机灌站,成为当时农田水利的一个标志性工程,上海电影制片厂拍过纪录片,并录入了《商水县志》。几年前,据当地中心校一位稍上些岁数的老师讲,在梦里还曾梦见过当年灌溉渠的水清凌凌地哗啦啦地流过村庄,滋润田野,其影响可见一斑。之后机灌站弃用荒废,但是还有一些渠道设施、站房院落和牌楼遗存,未料也于前年被拆除了。用周建山馆长的话说,本可以申请“文保”的,但是终被拆除了,再来找寻高山顶的历史记忆,更是踪影难觅了。
好在“人事有代谢,往来成古今”,随着沙颍河复航和周口港口物流产业集聚区的设立,历经几年“筚路蓝缕、以启山林”的拼搏奋斗,一个现代化的周口中心港在高山顶以东不远处恢宏展现。多式联运,通江达海,东向发展,进圈入链,打造豫货出海口和连接长三角的桥头堡,周口临港经济龙头再起,风生水起,让人不由得生发出“高山顶上放眼望,颍岐口外是新港”的感叹。据了解,应新形势发展需要,周口港区正在进行新一轮港区发展战略规划的编制。于此,笔者真想提出一个蕴藏在心里好久的建议,这就是依托高山顶,好好钩沉一下沙颍河、颍岐河、二龙山、颍岐口、颍岐渡的历史脉络和文化积淀,用心打造周口港区高山顶颍歧口历史景观公园,讲好周口港区的漕运故事、农田水利故事和现代港航故事,助力周口再度乘风破浪扬帆远航。